有句成语叫“弦外之音”,意思是说,有一种情感并不是通过琴弦的发声来表达,而是运用弦音外的某种技巧表达出来的。
这是一种含蓄的情感表达方式。这种表达,在特定的条件下,它的艺术感染力,有时会比声音表达更为强烈。作为二胡爱好者,理应了解和学会运用这种表达方式,才能达到艺术表达的至高境界。
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在他的《琵琶行》这首长诗中,有“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这样精彩的描述,其意是说,琵琶女在未正式弹奏曲子之前,只是在作转轴定弦的几个简单的准备动作,白居易便能从中领略到其所要表达的情感。这便是弦外之音。可见,弦外音,是一种技术手段。声音外的情感表达,并非虚拟,它是艺术家技艺成熟的一种外露形式。
弦外音,在二胡的演奏中同样存在。那么,二胡的弦外音,有哪些具体的表现形式呢?
一、短暂的停顿
按常理,乐曲的演奏在乐句中以及乐句间是不能有停顿的。但是,在某些乐曲中,这种规则却被打破,适当的停顿,却起到弦外音的特殊效果。这就如同国画艺术中的留白,这个留白,给人留下的是无限的想象空间。艺术是相通的,二胡的弦外音,正是通过这短暂的停顿来实现的。
有人做过一个试验,如果把我们常听的哀乐播放速度加快,则听不到哀的效果,反而会是一首比较欢快的乐曲。这说明,乐曲的情感表达与乐曲的速度及中间的停顿有着很大的关系。
二胡的弦外音,正是基于乐曲的这一原理而形成的。
我们以名曲《二泉映月》为例:
乐曲的开始,便是长长的一串一弓音,65643,这5个音符,要求要用拉弓的形式一弓奏出,它表达的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依生活常理,这声长长的叹息,中间是不能断开的,应是一气呵成才是。乐曲的技术表现,遵循的正是这一生活常理。
而接下来的2及23I12356565615,这几个音符,其间的来速度就要慢下来了,而且音符间多处都运用了短暂的停顿。这个短暂的停顿,起到的便是弦外音的艺术手段,起到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艺术效果。
大家不妨试一试,一长串叹息音后的2这个音符之前和之后,如果不采取短暂停顿的演奏形式,曲子的情感便不能做到恰当的表达,演奏效果便会大大的打了折扣。
通过上述乐句演奏分析,可知,短暂的停顿,是二胡弦外音表达中的一种常用形式。这种停顿,不仅有降低曲速的作用,更重要的是有给听众留下想象空间的作用,至于弦外音表达的是什么,则统统留给了听众,每个人可根据自己的生命体验给出不同的答案。
二、弦外音的另一种表现形式是通过声音色彩的变化来实现的。
前面分析了二胡弦外音的无声形式表达。其实,这种弦外音也可用有声的形式来实现。这种有声形式,主要就是通过声音的色彩上的变化,达到另一种音乐语言所要达到的目的。
二胡演奏中,我们经常可以见到或听到本该用外弦演奏的音符却改用内弦来演奏的现象,这便是弦外音的另一种常用形式。
因为内外弦的音色是不一样的。外弦的发音高亢而明亮;内弦的发音低沉而浑厚。二胡语演奏中常用的内外弦相互转换,表面上看强调的音色的抟换,本质上讲,这种音色的转换,强调的还是弦外之音。因为音乐语言是讲究色彩变化的。
举个比较通俗的例子,舞台上,常有演员采用男女声互换的歌曲演唱形式,博得人们的夸赞,常会赢来一片喝彩之声。二胡的弦外音,采取的内外弦音互相转换方式,与歌唱中的这种男女声音转换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二胡中的内外弦相互转换方法,大家经常用到,这里,就不再列举具体的例子了。
二胡的弦外之音,是一种音乐的表达技巧,它主要有无声与有声这两种表现形式。作为二胡爱好者,了解和运用好这一表达技巧还是很有必要的。